发布日期:2018-07-21 00:00
前些日子,我的一位漆画家朋友,应一位莆商之邀,绘制莆田二十四景。世博福建馆曾展出福州漆画作品《三坊七巷》吸引了时尚界的眼球。而用漆画的形式表现二十四景,一定也让人期待。 不过,让我震惊的是,二十四景原本我以为都是些残山剩水,如鲁迅先生揶揄过的中国式命名。名词华丽,实质空洞。但朋友很细心,他第-次去莆田,走了一些山水,拍了不少照片,古镇、廊桥、斜塔、余晖,出乎我意外,莆田还是很有味道的,这些大概都是劫灰吧。 最早听二十四景,是小时听父亲说的,什么“壶公致雨”紫霄怪石”,还有什么什么西湖,就让我笑翻了,有点像福州人整治了西湖,请杭州人过来赏鉴,太不靠谱,因此我对二十四景的排行榜腹诽甚多。而这次我看了木兰陂的实景照片,一下子感到羞赧,的确,家乡物事,我们懂得不多。木兰陂是中国保存最好的水利工程之一。朋友还走了几座古桥,见了几尊桥边的守护神,从雕塑的角度,他以为是神品。 朋友的感叹,令我想起马末都先生在央视说的事,“天下第一案”,他在莆田的一个宗祠里见过,一个黄花梨大案台,四点二米长,天下少有,俗称“一块玉”,好东西,可惜马末都应不起价,神秘买家买走,村里人人分得一架彩电,喜洋洋。事隔多年,马未都到美国丹佛博物馆,意外见到这块案台,很震惊。他只说,块案台的价值现在可以顶一个电视机厂。 这是莆田式的幽默吗?莆田的确是文献之邦,中国园林与古建大师陈从周先生,80年代到莆田,慨叹莆田老建筑,保留了许多经典参考,可是,他再去之时,明月犹在,残垣皆无。马末都与陈从周与莆田擦肩而过,他们的心疼是中国式的,因为到处是莆田,每天我们的骨头不经意间都在钙流失。我们光长肉,不长骨头。而做一个莆田人则不然,他在情感世界里积攒了一点私心,希望莆田更均衡,乡土的更乡土,国际的更国际。不要不今不古,不中不西。当一个人称赞你“你们莆田人真聪明,是中国的犹太人”时,你要警惕,香水有毒,因为犹太人的内涵很堪玩味。 莆田出过许多知名女性,比如妈祖林默娘,还有与因杨贵妃而失宠的梅妃。而优秀男性则数不胜数,举最出名的蔡襄和蔡京。重点说蔡京。旧事重提源于前几天看了一则旧事,说蔡京家极度豪奢,厨子里有专人从事葱花的篆刻一一雕花。饮食如此奢靡,结局却是蔡京遭发配,最终活活饿死。蔡京在今天,多数人是通过《水浒传》知道的,少数人通过历史,极少数人喜爱书法,懂得他是有争议的宋四家之一,书法功力精湛了得。为什么说有争议?因为书法界更多人倾向他的同乡前辈蔡襄是宋四家。我呢,倾向于蔡京,可一旦人名声坏了,他就什么也不是。蔡京也有些冤,他为宋徽宗背了不少历史的黑锅。聪明是辩证的。蔡京是例子。而蔡襄就不一样了,大文学家、大书家、大茶人。我们刻枚印,会篆上“莆仙蔡襄是乡亲”,肯定不会飞蛾扑火。 又有人说莆仙戏正在申请世界级非物质文化遗产,这令人振奋,我们对自己的家乡了解甚少,如今有专门机构介入保护、整理、开发,这一定不是坏事。“先污染,后治理”的工业化模式,在人文领域万万不行。亡羊补牢,犹未晚也。回忆小时候,提油灯、打手电看莆仙戏的情景,宛如昨日。纪念那些溢彩流光的日子,我们都有一张童年的板凳,力当找回。 |